大概是今年青峰生日的时候开始码的，计划着3节结束，实在拖太久了嘤。因为学数三的缘故，开篇的时候正好复习到线性代数，就干脆用了其中一个定义做梗...（这不重要）反正年底考完试就回坑啦！青黄还是心中CPno.1！

另外大家真的好久不见！想死你们啦~！

1

青峰大辉一整个上午都没课，便早早的约了朋友到校内体育馆打球。

时间转眼过了正午。包含青峰在内的所有人都开始觉得力不从心。在急停转向的某个瞬间，青峰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迅速把人过掉之后把球扣进篮筐。

他比篮球稍稍早落地0.5秒，在这段时间内，青峰已经决定好翘掉下午的课程，当然也已经在脑海里盘算清回宿舍睡觉的事宜。

与球友告别之后，很快有一个陌生号码拨打进来。

青峰本来不想理会，他一没在学校担任什么职务，二不网上购物，接听陌生号码对他来说只是浪费宝贵的午觉时间，但这个号码居然接连三次call in，为了能够心安理得的午睡，他只能勉为其难的接通了电话：

“喂？谁啊？”

那头传来互相推搡的声音，过了有一阵时间，青峰听到回应：

“呃，请问您是——黄濑同学的父亲吗？”

什...青峰站在原地消化完这句话，登时有些生气：“当然不是！”

“啊对不起！那...那您是黄濑同学的...？”也许是青峰的语气不太友善，对方的声音明显有些发抖，这让青峰想到了高中篮球队队友樱井良。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青峰只认识一个黄濑，这个黄濑他再熟悉不过了，可纵然这个当过模特的黄濑胶原蛋白再怎么远远高于自己，被认作同龄人的长辈，他生气的理由很充分，但青峰却懊恼的发现他居然在“黄濑”这个字眼的面前心虚起来，甚至开始吐字不清。

“我和黄濑？呃...我，我们只是朋友。”

 

从前，青峰大致真的只认为黄濑是个不错的朋友，稍微比普通朋友要好一些的那种，当然思想是未曾过界，只是偶尔看见黄濑因为输了球而难过流泪的场景，会莫名挂肚很久。

听旁人说，青峰当时的表情十分可怕，皱起的眉头粗略估计能夹死几只苍蝇。

要说起青峰皱眉的习惯，与青峰一起长大的桃井十分有发言权：

“要弄懂他其实很容易，稍有一点心思都会呈现在表面上的。”

“比如呢？”一旁的教练询问道。虽然在青峰入部前他就答应了青峰总总“不平等条约”，但教练心里似乎还存有那么一点点侥幸，希冀着可以操控青峰的练球时间。

“若如果他的皱眉伴随着扭头或是抖脚，那就表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这时候需要请大家注意了，别往枪口上撞；若如果他是盯着某处看，那就代表他在思考问题，像他这样单细胞的生物，难得会去考虑一件事，如果可以，也请大家不要打扰。”

教练哦了一声，面色凝重，划出重点：“比如我什么时候可以叫他来练球？”

但桃井答非所问，似乎只是分析着玩（这一点大概是跟着黑子学坏的）：“如果他只是远远的盯着一个人看，就代表他目前特别关注这个人并且正在为这个人担心，他是这样一个心思简单的人，如果会特别关注一个人，不用多说肯定是喜欢，有多喜欢，眉头上形成的形状就有多深。”

教练觉得话题似乎正走向偏锋，最终他放弃了试图在青峰心情好的时候让他来练习的想法，他认为这些青少年实在是太难管教了。

当然这些看似无厘头实际上却极为准确的分析青峰大辉本人并不知晓，就像他从不看分析报告，也不擅长主动分析其他事物。他的眉头，自然也还是不受约束地收放自如。

话题扯得有些远了。

 

他之所以强调黄濑与他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只是因为他在一周前，收到了来自于黄濑的告白短信。

青峰的面貌虽然不属于当代“流行款”，但胜在经典，男人味足，篮球经常摸，身材自然不在话下，入学以来，因为怕麻烦，所以从不卷入学生会的泥石流或者是校园八卦圈，倒给人留下干净利落的好印象，就连臭脸和说话无技巧这样的缺点都被广而传为一股不矫揉不做作的清流。

所以就算青峰不找，也总不乏找上门的桃花，因为篮球校队本身是个吸睛的存在，大学里人脉吃得也开，手机里自然少不了告白短信的存在，对于不喜欢的类型，青峰通常都是礼貌回绝后直接拖入回收站，要是点开，看的行数也绝不会超过三行。

至于喜欢的类型，青峰也只是回应后互相添加个社交账号，女生来找他，他就附和着聊两句，偶尔无聊也会主动聊天。但不知为何，总随着时间流逝就石沉大海了。倒不是青峰太过淡漠亦或者是女生们不够优秀——能入青峰眼的其实质量都有把关。毕竟他是严谨的处女座。

同时，他也和普遍大学学子一样，希望能在四年的学习中谈到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是每当爱情的末梢碰触到他时，他又像是生锈了的机器那样懒得运作。

这到底是什么症状？就连他自己都没搞懂。

桃井在社交软件中回复青峰说，大概是潜意识里那个自己喜欢的人比这些人都优秀，所以体内的细胞们才都兴奋不起来，因为它们早就已经看过更好的了。

“我身边有这样的人？”青峰斟酌后回复，要说身边优秀的女生，桃井存在的本身就算是一个，但他们已经彼此熟悉到几乎不可能成为恋人了。

“都说是潜意识了，如果你自己找不到的话，那就只好等那个人自己破开茧出来了。”

这也太意识流了吧！青峰回了个抓狂的表情，顺手将手机盖在被褥上。“叮咚——”它再次响起提示音。青峰以为桃井又说了些什么，结果他却看见了黄濑发发的短信。

「喜欢你。」

再然后久违的，他的细胞兴奋了起来。

等他冷静下来后，青峰问自己：“难道我也喜欢黄濑吗？”

答案却是偏向于否定的：不可能吧，我明明喜欢的是大胸部啊。

黄濑这个人，现实生活中青峰其实是嫌他聒噪的。一开始收到短信打开来满当的文字也让青峰差点放弃阅读，要不是黄濑够聪明，直接在第一句就打上「喜欢你，青峰大辉。」几个夺人眼球的大字，简洁直当又点明中心，看上去颇为潇洒——虽然接下去超长的自我剖析论早表明了其实发信者当时有多么慌乱，但首先让青峰没能如愿退出手机界面已是黄濑打赢的第一场仗。

青峰像是被这文字施了法，当黄濑的一切特征表象都盘旋于脑海郁结不散之后，要他再接着看几千几万个字，他也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电话里的声音及时将青峰拉了回来，听说话方式已经换了一个人：“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们是黄濑同学的舍友，他在线性代数的课上睡着了，现在是下课时间，但我们叫不醒他。”

青峰的大脑开始运作，他想起他下午将要翘掉的那门课的名字似乎也是线性代数，印象里一堂充斥着条条框框的课程，而这些条条框框里面，像是电脑乱码似的填满了莫名其妙的数字与字母。他非常能够理解黄濑在课堂上睡觉的行为，但...？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继续：“是这样的，我们找不到他平常用的手机，只在他的桌面上发现了写着这个电话号码的小纸条，我们就尝试拨打了这个号码。既然您是黄濑的朋友，请问您有他父母的电话吗？”

青峰答道：“抱歉。我没有，而且他的父母很可能都不在国内。”他记得黄濑传达过他的双亲都忙着做生意，常年不在家中的消息。

电话里的声音开始显得犹豫，似乎在询问周遭的朋友现在该怎么办。

青峰马上替对方作出了决定：“但我可以照顾他。”

 

青峰忘了他是怎么过来的了，此时黄濑的校门口就在他的眼前。

他回拨了那个陌生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

“青峰同学吗？”他先前问了青峰的名字，“我们在E11教室，刚刚黄濑同学有醒过一次，但很快又睡着了。”

青峰将脚步收了收，“他说了什么吗？”

“我们想送他去医院，但他说他没事，只是觉得特别想睡觉。”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余音刚落，青峰抬起头，面前的教室赫然挂着“E11”的标牌。他没时间疑惑自己是怎么找到教室的方位的，只凭反应做出猛地拉开门的动作。

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黑板上的板书还未拭去，在黑板中间的最顶端，用最粗的字迹描绘着几个大字——“正定性”，接下去是稍小一些的标题，青峰当然没兴趣钻研，一个箭步冲到黄濑面前。

连那些所谓“黄濑舍友”的面庞都没看清，只若有若无的好似听见一句：“我们有些急事，黄濑同学就拜托青峰同学照顾了。”然后，教室里突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事情的发展有些莫名其妙，但青峰很快就接受了。

阳光正好，只是斜射进教室的角度一点儿也没有正午的感觉，反倒是像上午9点多的样子，一天中阳光最活泼的时刻，说不上燥热，但很温暖。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青峰想，和黄濑此时睡着的样子相比，阳光什么的不值一提。

青峰拉开黄濑前座的椅子，跨腿坐在上面——他们初中时经常以这种姿势聊天，不同的是，这时的黄濑睡着了。他如今太安静了，让青峰很想制造一些骚动。虽然不知道黄濑会不会回应他，但他就是想这么做了。想对面前的人动手动脚。

——???!!!

别胡思乱想！

他的脑海里立即跳出这样一则警告。

他用力甩头，似乎这样就能把他突然满涨的情绪给甩出去。

青峰开始皱眉。然后认真钻研如何才能叫醒黄濑。

左顾右盼一阵，青峰最终拿起黄濑桌上的纸和笔，他要把所有能够尝试的举动都写在纸上，然后逐一尝试过去。说干就干。

半刻钟后，他竖起纸张认真端倪，就好像上面的选项不是他刚刚亲自写上的一样：

1、戳脸颊。

搓脸颊？青峰思考，轻轻戳他的脸颊一定是不行的，否则一开始不存在“叫不醒”的问题。但下手太重他难免于心不忍。不过青峰还是认真试了一下，黄濑的脸被他戳的凹下一块，松开后很快就恢复原状了。但果然是没醒来。于是他提笔，在1选项的后面打了个叉，打了叉之后，青峰又用笔描了个括弧号，里头写着：不过弹性很好。

2、捏耳朵。

青峰下手的时候，简直快要觉得自己是变态，心脏也打起麻将。他忘了他是怎么得到的讯息，说黄濑的耳朵是其敏感的地带。但这个讯息似乎又是青峰自己推测出来的。总之不可能是黄濑亲口告诉的自己。或许是初中在一起观望别人打球的某个站台上，他们猫在一起说裁判的坏话，青峰朝黄濑的耳朵旁自然而然的推送气体，让黄濑微妙的缩了缩脖子的情形让青峰作出了直觉判断。

这一招初有成效。黄濑动了动，但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不得已，继续重复这个动作太过色情，青峰在2的后面也打上「×」的记号。括弧中补充道：又软又凉。

3、吻他。

青峰吓了一跳。这真的是他自己写出来的吗？他有些动摇。

还未做上记号，青峰就率先提笔写了补充，但隐藏主语不再是黄濑，而是浅显易懂的四个大字：我是变态。

稍作停顿，他叹口气，挣扎着摇摇头，还是将这个选项一笔划掉了。

唰——！！

随着笔尖的流动，教室突然像被撕裂了一般从顶端开始蔓延出一个破口。青峰被这场景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黑色签字笔从手中脱落，他本能去捞，眼看就要接住了，但笔却从他手中穿了过去。

啪——！！

笔摔在地上。青峰猛一抬头，先前的教室正化为纸片一点一点升腾至天空，然后消失不见。他现在身处一个诺大而整洁的空间，这个空间简洁到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块黑板，这块黑板在这样一个无限延伸的空间内也显得被拉长了一般。

青峰走上前看，黑板是刚刚那间教室里的那块，他肯定。他还记得那定理的名字。

“正定性”。

除此之外，什么都消失了，包括黄濑凉太。

青峰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从没做过这么奇特并且意识这么清楚的梦，他的心跳，以及刚刚触碰到黄濑的感觉，都太过于真实。

“这可是你自己的脑内世界呀，阿大你真是太迟钝了。”

青峰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他的青梅竹马会突然出现。

桃井五月穿着正装，还带了副看上去极富质感的银框眼镜，一手拿着书，一手举着教鞭。她从没有过这样的穿着。

“五月？！”他太惊讶了，以至于不禁叫喊出声。

“不对不对。”桃井摇了摇头，“我只是你脑中的一个具有意识形态的投影。”

“啊？投影？”青峰的大脑暂且还不能转弯。

“简单来说，我不是真正的桃井五月，现在你看到的我只是在你心目中存在着的，你希望我能够担任的一个角色。”——“桃井五月”说道。

青峰的大脑像是经历了一次卡机与重启，在这之后，他总算能够简单的处理一些讯息。他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明显是桃井五月却非说自己不是桃井五月的人并尝试着推理：

“你打扮得像一个老师，你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够是我的老师？”青峰尽量拖慢语速，好让他的语言能够有效的组织成句，“呃，并且教我——线性代数？”他指了指黑板。

这个命题显然不成立，他对线性代数毫无兴趣。老实说，他对所有得坐在教室上完的科目都不太感兴趣。

“桃井五月”也有些疑惑，但她很快便理清了思路：“你可以只把它当作一种工具，意思是，它和你想知道的答案或许有着联系，但又可能没什么联系。我说过，你眼前的这个景象是你所想象、再由你的内心完成布置的，想解开答案只能通过你自己的努力。”

“答案？什么答案？你究竟在说什么？”青峰显然不能接受这么长的句子，但他同时也没有那么迫切的想搞懂目前的一切，反正是梦境，有多么荒诞都无所谓吧。并且他从刚才就很心念念一件事情，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讲更加重要——

“我插一句题外话，黄濑去哪了？”

“你不能询问一个意识投影另外一个意识投影去了哪里。我再次重申，这里是你自己创造的世界，这里所有事物的去向，都是你决定的。我只能回答你，他可能被你自己藏进了某个其他的、你希望他出现的场景中去了。”

青峰重重的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这个桃井五月，似乎比现实中的桃井五月还难以沟通。

“告诉我怎么才能去到他所在的那个场景中？”

“桃井五月”抬起教鞭指了指那块诺大的黑板，答道：“每一个场景都有它最独特的、最夺人眼球的地方，而这里能引起注意的，也就只有这块黑板和黑板上的字了吧？”她用教鞭点了点黑板上的大字，“解开这个‘正定性’，就可以去下一个场景了哦。”

突然在迷雾中掌握到方向的感觉让青峰稍显兴奋，但他自己检查了黑板上的字迹之后又显得有些烦躁：“你要我在我自己的内心里解这种鬼东西？”

“又错了，是‘你’，是你自己要你自己在自己的内心里解决这道难题。”

她刚刚说了几个“自己”？青峰被绕的非常生气，“我可以让你消失吗？我的内心想让你消失。”

他刚说完，嘣的一声，面前的桃井五月就真的消失不见了。

青峰看着面前的黑板，以及周遭空荡荡的一切，突然有些绝望，他隔着空气大喊：“回来！”

嘣。

“桃井五月”重新出现在青峰面前，并且得意的自圆其说：“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这里的绝大多数东西都能够被你左右。”

“绝大多数？”青峰抓住重点。

“是的，凡是你和你的‘内心’能够达成一致认知的人事物，都能够随你的想象而出现或者消失。比如说，你可以尝试集中注意力想象一些东西，并且让它具象化。”

青峰没听懂多少，只是听话地开始将思绪汇集成一点。忽然，一张桌子凭空出现，掉到了空白的地面上。

青峰有些激动，当下又开始进行其他的尝试。没过多久，空白的桌子上开始出现纸张、铅笔、书包，青峰灵机一动，一颗圆滚滚的篮球当即出现于空中，落地后四处乱滚，最后磕到桌脚边才勉强停住。

看到眼前一幕幕奇异的景象后，青峰不禁想到：为什么要做去另外一个场景这么麻烦的事情，把黄濑变回来不就好了吗？

想法一出，他几近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但很快的，接下去的尝试令他感到挫败。

黄濑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回想初中时代，未与黄濑相识成为朋友之前，自己就经常在报刊杂志上见到黄濑的身影，并且不知为何，还对黄濑的脸有着极高的认知度。如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在初次见面的那天下午，就能自然朝着对方自信道：“你不就是那个有名的模特吗？”

更不用说后来他们究竟进行过多少次1v1，无论是黄濑的脸，还是轮廓体型，青峰都是能轻而易举地闭上眼想象出的。但为什么现在无论他怎么集中精神刻画对方的模样，对方就是迟迟不肯出现呢。

桃井像是明白青峰陷入了哪种困境一般，在一旁悠然道：“我说啦，只有在你和你的内心对这个事物认知一致的时候，这个事物才会出现。”

青峰有些恼羞成怒：“别再绕圈子了，我就是我的内心，我不能代表我的内心吗？”

相较于青峰的急躁，桃井就真的像一个耐心教导学生的老师：“当然不能这么绝对，人类这样的生物都是纠结的。你们有时会做出违背内心的事情，所以就连内心也会被你们自己的行为所影响与困扰。你同意这个观点吗？”

听了这话，青峰突然想到他才结束没多久的青春期——因为没有好的对手而拒绝练习最爱的篮球这样的事，的确实发生过。但这和黄濑有关系吗？

迟迟未给黄濑的告白短信传送出答复的我...再一次违背了内心吗？

“好吧，勉强同意。”深深纠结了一阵，青峰最终回答道。

桃井侧身，将黑板前的空位腾出来：“那么，就请试着解题吧。”

TBC